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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9年,国共两党再次重启和谈,章士钊是国民党和谈代表之一,先在西柏坡谈,后又转到北京谈。北平谈判终无结果,章从此长住北京,成为毛泽东的贵宾。
全国解放后,他被推为政务院政治法律委员会委员,全国政协一、二、三届常委,全国人大一、二、三届代表,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,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。但是,章士钊与鲁迅有过节,鲁迅写了《纪念刘和珍君》一文,指责他是1926年3月18日(又称三.一八惨案)惨案的凶手。
鲁迅是何许人也,新文化运动的旗手,解放后,他的地位极高。大家普遍认为,凡是被鲁迅骂过,批判过的人,都是反动分子,都是人民的敌人。章士钊是鲁迅骂过的“刽子手”,百口莫辨,处境尴尬。毛泽东了解情况后,主动邀请刘少奇、周恩来、朱德等党内顶尖级人物吃饭,叫上章士钊参加。
席间,毛让章解释他与鲁迅关系的种种过程,以及“三.一八”惨案发生时,他早已辞去教育总长职务,根本不在场等等。大家明白惨案确实与章士钊无关,毛泽东特意嘱托周恩来,转告鲁迅妻子许广平,要她尊重事实,至此,章的处境改善很多。
1957年反右整风,章士钊在政协召开的民主党派征求意见座谈会,章士钊发言,大意是,希望共产党永远保持廉洁奉公,不谋私利的优良传统。他还说,物必自腐而后虫生。譬如一个水果,表皮坏了不打紧,削掉一些仍然可吃,但如果是中心处腐烂生虫,则不可食也。因此,社会其他方面有些毛病容易纠正,惟共产党核心之健最重要。他的这些发言,今天看来,的确是诤言,全无攻击之嫌。但在那时,却是可要了老命的右派言论。
政协一些人猛烈批评章士钊,逼令他写检查,章士钊闷闷不乐,后来,批判他的调子越来越高,他的检讨书总不让过关。一天晚上,他突然拍案而起,“这么搞我,我要给毛泽东写信”。
他的养女章含之一听,吓了一跳,劝说他继续检讨算了,不要写信。章士钊不为所动,挥毫疾书,向毛泽东陈述他对党提意见的初衷,以及政协目前批判他的种种不公。毛泽东阅信后,立刻作出批示:“章士钊虽然在座谈会上用了一些过激言词,然用意是好的,不要再批判他了。”毛泽东一纸批示,让章士钊顺利过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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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对章士钊网开一面的还有一件事。1905年,章士钊24岁时,与19岁的吴弱男在伦敦结婚,吴也是中华名媛,后为女共产党人。不久,他们有了子嗣章可、章用、章因。1919年,章士钊在上海,经上海流氓头子黄金荣介绍,结识了一青楼女子奚翠贞,章瞒着原配妻子与奚交往,1924年后,章与奚公开同居,也就是当时社会的公开纳妾。
吴弱男是早年参加革命的新式女子,容不得章的作法,吵闹之后断然分居,他们二人没有办离婚手续,也没有登报离婚。1941年,章士钊经上海黑老大杜月笙介绍,又纳了一个小妾殷德珍。时年章士钊59岁,殷德珍26岁。
1945年章士钊在上海另购房产,与殷过起了小日子,奚夫人从此受到冷落。1949年,殷夫人到香港,自此留在了香港。奚夫人在北京同章士钊一起居住,他们收养了一女,取名章含之,章含之后来当上了毛泽东专职英文老师,这是后话。
全国解放后,国家明令一夫一妻制,章士钊除已分居的原配是吴弱男外,同时还有两位夫人。住在香港的殷夫人,章士钊每年还去香港住上一段时间,换作别人,这样是绝对不允许的。这与中央网开一面是分不开的。
奚夫人在北京去世后,章士钊要去香港与殷夫人生活,毛泽东还派了一架专机,轰轰烈烈地送章士钊赴港,场面搞得很隆重,当然,这里还有一因素,毛想借章之力,与台湾搞国共第三次合作。可惜,天不假年,章不久在香港谢世。
毛泽东为章士钊出版《柳文指南》,付出不少心血。章士钊13岁时,买了一本柳宗元文集,之后几十年,一有空,研究柳宗元,章士钊写出了约一百万字的《柳文指要》,毛泽东亲自阅读《柳文指要》,亲自修改,时年,把握中央宣传大权的康生对《柳文指要》一些观点不赞同,反对出版该书。在毛泽东的过问下,《柳文指南》顺利出版。
读者诸君想一下,一位大国领袖,日理万机,潜心读、改一百多万字的鸿篇巨制,该花多少心血。由此可见,毛泽东与章的关系不一般。该书出版后,毛泽东把它作为礼物,送给到访的美国总统尼克松,该书至今保存在美国国家图书馆。
1959年,周恩来去章士钊家里拜会,得知章士钊借居朋友家,面积很小,见状,周恩来十分自责,回去立马报告了毛泽东,毛立马批示给章分了一个四合院。周总理对章说,行严老您当年无私帮助我们,我们把它当礼物送给您。章士钊大笑,我现在变成有产阶级了。
1963年,毛泽东与他的英文老师章含之(章士钊养女)散步,闲谈中对章含之说,你回去告诉行老(章士钊)40多年前他给我的2万元,我从现在开始每年还两千元,用我的稿费十年还完,十年后还利息,利息多少算不清了,只要行老健在,每年还两千。毛泽东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每年大年初二,毛都要安排人去章士钊府上还款2000元,费用来源,是他自己的稿费。
文革中,章士钊因“刘和珍君”案受到红卫兵冲击,章向毛求救,毛立即派人把他接到301医院,保护起来了。总之,章士钊与毛泽东的关系的确可传为佳话。章士钊慧眼识真金,看到少年毛泽东,惊呼,“咱们湖南要出皇帝了”。尔后筹巨款赠毛。毛成为国家领导人后,多方关照章士钊有报知遇之恩的情分在里面。这个故事将与历史共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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