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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期间,该校集聚了一大批著名学者,像杨昌济、易培基、袁仲谦、徐特立、方维夏、罗元鲲、黎锦熙等等。其中方维夏是农学、博物学科老师。他为人公正、品德高尚,在湖南一师乃至湖南教育界享有很高的威望。对方维夏这么一位有名望的先生,毛泽东自然推崇备至。特别是方维夏的游学主张,毛泽东尤感兴趣并亲躬力行。
方维夏说,读书要面向社会,不但要啃死书本,还要读活的书本;不但要读有字之书,还要读无字之书。理论要联系实际,读书与游学结合。方维夏还列举出古时徐霞客的游学榜样,教育自己的学生。明朝时期徐霞客步行中国将近十个省份,走了几年,历尽千辛万苦,他根据自己的游历所见所闻,写下了《徐霞客游记》,成为后世研究中国地理的不朽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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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维夏这种走向社会,向社会学习的教学主张,深深地打动了毛泽东。1917年夏天,学校放了暑假,毛泽东没有回家,邀请友人萧子升、同学萧蔚然一道,踏上了游学道路。他们分文未带,只带了一把雨伞,一个装有换洗衣服、洗漱用品及笔墨盒的布包,穿上草鞋,经白箬铺,往宁乡出发。三人边走边谈,走了一段很长的路,他们感到很饿。
毛泽东说:“我们开始行乞吧,我已经饿的要命了。”遂问路边小店老板:“你知道附近有读书人家吗?”店主人说:“小店后面住着一位刘姓老绅士。”萧子升说:“就上他家要饭去。”萧蔚然说:“人生面不熟,人家会理睬你吗?”毛泽东说:“我有办法。”于是,他拿着纸笔,写了一首诗:
翻山渡水访名郡,竹杖草履谒学尊。
途见白云如晶海,沾衣晨露浸饿身。
写毕,三人找上门,敲门,递上手迹。不久,果然一老绅士开门迎客,让家人看茶,侍饭,并且与他们谈论经书,走时,还向他们赠送了四十枚铜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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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出门后,继续沿路乞讨。讨得些冷饭冷菜,半饥半饱地走着。到了沩山密印寺,三人要求见方丈,守门和尚见他们叫花子般打扮,不让他们见方丈。毛泽东和萧子升各写了一张便条,要守门和尚递给方丈,要求求见。不久,递条和尚出来,说方丈愿意接见。
入寺后,方丈端详他们三位,然后用手指着说:“这位施主是毛泽东,这位施主是萧瑜(子升)吧”毛泽东与萧子升不胜惊讶。方丈说:“毛施主一个字要占二、三格,萧施主一个格能再写两个字。字如其人,贫僧略知一、二”。毛泽东与萧子升暗暗佩服。
方丈接着问:“你们游学,为何不著分文呢?”
萧子升答到:“我们有心不着分文,你们和尚化缘不也是一文不着吗?”
毛泽东却说:“安贫者能成事,嚼得草根者百事可成。古人云,天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益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”
方丈听了二人的话,身子微微一震,望着萧子升,大谈皈依佛门的益处,委婉表达要萧子升皈依佛门,萧断拒绝。方丈说:“萧施主今日不留沩山,恐怕日后难留中国。”萧不以为然,可15年后,萧作为故宫高级管理员,倒卖国家文物,携款潜逃离开中国,最后终老南美洲的乌拉圭不能回国。不幸被方丈言中。
说完萧,方丈转向毛泽东,大谈帝王,哲学,宗教和谐相处的重要。毛泽东说:“中国没有象其他国家一打就是几百年的宗教间的战争,几个宗教和谐共存,对国家不是坏事。”方丈说:“阿弥陀佛,只望毛施主记住今日所说的话,今后也不要忘记。”毛泽东一脸茫然。谁知道,毛泽东的日后造化,方丈的先知先觉,不得不令人慨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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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三人继续游学、乞讨。三人中的萧蔚然中途回家了,留下毛泽东、萧子升继续游学乞讨,到达了安化县城。可他们很快就发现安化的店员不肯打发叫花子。饿的不行,他们发现一茶食铺,没办法,虽然身无分文,饿着的肚子逼他们点下茶、早餐。食毕,毛泽东留下,萧子升死乞赖乞,讨了几条街,讨得二十一文钱,不够茶餐费的一半。两人一合计,毛想出了一个办法,让萧子升拿讨来的二十一文钱买纸,并沿途记下重要店铺的店名。回店后,毛泽东铺开纸张把抄来的店铺名一一写下条幅,要萧子升拿着写有店铺名的条幅上门乞讨。效果果然不错,拿着写有店名条幅的店员,或多或少打发了一些铜元,毛泽东还为就餐的茶食铺子写了一副对联:
为名忙,为利忙,忙里偷闲,喝杯茶去。
劳心哭,劳力苦,苦中作乐,拿壶酒来。
茶食铺老板见这幅对联,不但免去了他们二人的茶食费,还额外送他们二十文钱。
在安化县城游学,他们造访当地一位有名的饱学之士,这位夏姓的饱学之士,为了考考他们二人的文才,出了一副上联,
“绿树枝上鸟声声,春到也,春去也”
要他们对下联。毛泽东稍作沉吟,在白宣纸上续写了下联:
“清水池中蛙句句,为公乎,为私乎”
夏姓饱学之士见状,佩服得五体投地,立即留他们食宿,第二天,还拿出八块银元相赠。
这次游学乞讨,他们历时一个多月,途经长沙、宁乡、安化、益阳、沅江、步行行程一千余里。这个经历为毛泽东日后下乡考察,写出《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》的不朽文章,可以说是一次不错的历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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